五教三乘,之遶葛藤。
一言道尽,玉兔东升。
手把猪头不自噇,面前背后鬼分赃。
重重败阙无人识,赢得涂糊老定光。
野树无根作么移,盖头茅免八风吹。
直饶深入那伽定,弄鬼精魂谁不知。
当年杜撰讲天台,活被平人掘窖埋。
若是黄金铸灵骨,臭尸不到鬼扛擡。
千钧重寄一丝轮,三寸离钩抑逼人。
莫道踏翻船便了,夹山未必是金鳞。
雨笠烟蓑体露风,只传渔业当心宗。
当时过得飞猿岭,不到通身是烂脓。
淳乎淳,没机心。
撮茎草作翳睛药,锻黄丹成遶指金。
发汾阳怒骂伤人语恶,中曹源蛊毒刻骨冤深。
扫狐兔露苍鹰牙爪,咬猪狗添老虎精神。
是师真,非师真。
僧繇描不得,阁笔几沉吟。
奸豩顽蛮,更加白㑃。
文武火煨石要香,麻皮头缠人必倒。
五处开场弄活机,是龙升天蛇窜草。
千不合,万不合,凤口山前,乞指路头。
被老破庵凌辱不少,至今忘却来时道。
面皮刮得霜,脊梁生铁铸。
活弄恶机关,真本奉化子。
据南山白额落却威,锁冷泉清波无透路。
最无端是不近人情,把断贯索,倒悬佛祖,四海禅流恶见渠。
任妙手僧繇,画得全真,且无着处。
严冷面皮,软顽肠肚。
对同参唱菩萨蛮,与行家说无义语。
纵苍鹰搏物机,辟狮子翻身路。
医衲僧病下天王补心圆,移覩史宫换长庚大火聚。
虽潜行密用处鹘眼迷踪,点捡将来也是果州饭布。
蓬莱山翁抱仙骨,稳跨长鲸游八极。
玉壶深贮海山云,十载穷幽归未得。
年来骨蜕壶倒空,长鲸又化为苍龙。
了无一物可依倚,卷舒出没云无踪。
而今返旆蓬莱去,直欲追寻赤松子。
与渠击碎大还丹,为渠塞断长生路。
示之肘后符,佛魔歛袵龙蛇趋。
授之不传诀,珊瑚枝枝撑著月。
阿呵呵,胸次风流知几何,我分岩扃饱黄独,佳音听取到烟萝。
越王城北唐朝寺,千间老屋摧风雨。
塔影凌空落鉴湖,劫初铃子丁东语。
久无本色住山人,愁杀檀门许元度。
剥否穷时复泰来,选差铁面顽翁住。
倒携无柄苕箒桩,积世狐踪尽扫去。
就翻鳗井逗曹源,浩浩汤汤流溢江湖无着处。
岂不胜越人歌来何暮,平生无襦今五袴。
黄牛背上乌槛角,声声吹作村田乐。
低入重渊高入云,拟别宫商都是错。
断烟明灭柘岗西,这呜咿唤那呜咿。
天地豁空群动息,野花惊秀不萌枝。
古今酬唱知何限,记得完全忘一半。
木人巧弄没絃琴,石女细呈毡柏板。
年来节奏总输君,听彻无声自返闻。
一曲还乡人错听,聚头唤作梅花引。
大地人求巧,子独全其拙。
吃饭倒把匙,刺眼翻著袜。
只知困守株,不愁飞辩月。
天真未解分,混沌一团铁。
抱璞寻鑪锤,巧手难施设。
朅来就拙玲珑阴,毡拍板合无絃琴。
摘杨黄花嗑然笑,樵童牧竖皆知音。
岂不见棱道者,破七蒲团无缝罅。
鬼窟翻身呼大差,卷起帘来见天下。
又不见隆藏主,此是吾家睡虎子。
气肃西风牙爪露,千林扫迹无狐兔。
须知巧自拙中出,巧拙到头无处觅。
无寻觅处知端的,急来与汝粗拳吃。
大唐国,日本国,临风放出辽天鹘。
不隔重溟见得亲,依然却被重溟隔。
光禅拼不顾浑身,咬定牙关力访寻。
白浪堆头航一苇,普通年远只如今。
焚香扣我西来旨,三十乌藤敲出髓。
非佛非物亦非心,拟议白云千万里。
结成不共戴天冤,怒气蒸云走出门。
这回必要讨分晓,归问阿爷隆长老。
牧间今年六十八,湖上掩关期养拙。
万缘不挂一丝头,对客懒饶三寸舌。
问吾道,秧田泼绿农夸好。
问吾禅,烟林噪晚声未闻。
无端外国人瞒我,插片木头讨甚么。
吃盏粗茶送出门,海山啼断催归鸟。
劳生梦寐分途辙,深省一声何处发。
客系枫林半夜舟,僧敲烟寺黄昏月。
争似凌霄峰顶头,怒鲸吼彻千林秋。
饱噇眠汉不知晓,有眼如盲还听否。
我侬会得无闻性,说与头陀终不信。
不信试归撞击看,风递落花山意寒。
山房不识春风面,地炉宿火煨红软。
寒涕垂颐午梦醒,饥肠殷殷晴雷转。
霜猿剥啄启岩扉,漏泄天香入翠微。
雾幕烟笼收不得,等闲勾引白云归。
破藤床上生涯足,和土和灰擘柔玉。
放憨一饱万缘空,口唱山歌手扪腹。
可中真味与谁论,脯麟脍凤徒腥羶。
向使懒残知有此,肯把虚名眩天子。
老饕八十再生牙,烂嚼虚空吐出滓。
点缀玲珑岩下草,枝枝叶叶是昙花。
前宝公兮后宝公,分身说法在玲珑。
参寻不用论宾主,十二面门元一同。
茂阴深处击寒冰,洗得娘生两耳清。
塞断不听呼小玉,顺风来听偃溪声。
云卧遗风仰正传,接人全在镢头边。
临机不用闲忉怛,自有春山蕨竖拳。
双梼定起月三更,倒跨金鳌戏八纮。
袖里门槌恶剌剌,德云不敢占先行。
东谷生涯彻骨贫,烦君说与了师兄。
一从凤宿龙巢后,宝殿无人步月明。
懒织蒲鞋罢养亲,入蟭螟眼皷烟尘。
只将打发云门手,更与玲珑接一人。
七佛已前曾卖弄,分明一块烂枯柴。
老卢不解担当得,火种只今无地埋。
访戴归来就系舟,冻云凝锁玉花浮。
渔蓑钓罢寻盟去,近岸不知飞白鸥。
缺齿胡僧戏剧多,打虚空皷唱巴歌。
山河大地连声笑,争奈聋人耳朶何。
非明非暗亦非台,万像从教影现来。
刚被老卢书破壁,没尘埃却有尘埃。
格样亲传鼻祖家,短簷时见夕阳斜。
看渠巨辟通方眼,牛过依然露尾巴。
仙苑春风几奏名,三千年实结初成。
曾将一点枝头血,换得灵云两眼睛。
一道阴凉自古来,依稀临济手亲栽。
枝枝叶叶垂清露,点得合城人眼开。
打硬工夫搆得深,谁知水底有蓬尘。
放开一线路头活,落赚几多明眼人。
半肩寒拥片残云,七佛相传直至今。
破碎不堪提掇处,朝阳正好下金针。
万象森罗等印心,了无一物可疏亲。
大梅坐此成窠窟,到老何曾解转身。
鴈峰削玉锁层阴,仿佛梅阳瘴面春。
回首揭天挝毒皷,声怨何止十三人。
三三五五戏平芜,踏裂春风百草枯。
莫写沩山僧某甲,恐人悟作祖师图。
一从识得性分明,懒作春池皷吹声。
闲把六门深锁断,白莲香散水风清。
大解脱门,无入作处。
掣断玄关,头头活路。
信脚何妨行数步。
德山软顽,云门放憨。
救不得也,瞿昙瞿昙。
我也无端入閙篮。
震旦心宗,竺干正眼。
觌面当机,是非俱刬。
不落思惟透险崖,阶下汉。
临崖挤人,恶语伤人。
冤深潮海,嚼齿吞龈。
哑,说著无非是恶心。
未入鸡足山,不踏黄梅路。
恶业苦无多,平白披毛去。
明眼人前,一场笑具。
现成个,见得到,行得到,说得到。
须弥灯王,狼籍不少。
山雨酿春寒,晓湿梅花重。
结实较迟迟,且听香浮动。
化工有意待重来,永为鼎鼐调羹用。
妙应群机,亨衢得路。
浩浩尘中,如何辨主。
辨得主,进退随宜,不妨去住。
倒跨杨岐三脚馿,南北东西夸独步。
拘尸罗城,娑罗双树。
死款难翻,贼身全露。
引得波旬,丛然笑舞。
后代儿孙口似椎,有屈谁伸诉,山花点滴啼红雨。
衲僧拄杖头,一升三合米。
今年春雨多,一饱应难拟。
觉海山仙,闻如是语。
怒发冲冠,驱神驾鬼。
诛云师,扫烟翠。
放出金乌出海门,且听歌舞乐丰年,只图一个不知恩。
寒食清明节,人家拜扫时。
纸灰粘蝶翅,啼血染花枝。
追亲思远,写恨含悲。
不论富贵,大小由之。
唯有林泉衲子,无思无念,无欲无为。
圆蒲静倚,瘦策闲戏。
燕子自长春寂寂,长歌一曲囉囉哩,不是知音说向谁。
从上爪牙,千差万别。
截鹤续凫,伤龟恕鼈。
拄杖子,不入这保社。
颟颟顸顸,跛跛挈挈。
有眼如盲,有舌如结。
静倚松根,憨眠不彻。
佛法从教烂似泥,不说不说。
薄福住山,浑无暇日。
忙时直是闲,缓处非常急。
驱园夫奴子,锄菜地,扫松行;指莫监杨团,拆东篱,补西壁。
眼前事乱如麻,脚跟下黑如漆。
蓦有个汉出来道,长老何太区区,只向道,任是七佛祖师,亦无这个消息。
撼茶树,偷笋去。
角虎出林,铁蛇横路,毒气炎炎如火聚。
眨上眉毛见得亲,灵迹不在猿啼处。
祖翁田地绝边垠,契券分明孰敢侵。
削尽春风闲草木,松涛翻月竹筛金。
肥马碌碌,瘦马碌碌。
医得眼前疮,剜却心头肉。
朝不足,莫不足,六六依然三十六。
云门见睦州,良遂参麻谷。
万机休罢住云间,门掩青萝竟日闲。
时听呜咿歌一曲,倒骑黄犊出松关。
若作佛法会,锦包特石。
若作世谛会,铁裹泥团。
惆怅无人知此意,临风拍碎石阑干。
有服药,甚功效。
不收肘后方书,不入神农本草。
善财采处不识真,文殊用之不得妙。
佛垄信手拈来,百病根源俱扫。
烟晴竹树啼姑恶,月冷松梢哭子规。
莫谓一声声破梦,未归须忆到家时。
三日晴,五日雨。
无象太平,满田禾黍。
不作佛法商量,亦非世谛流布。
碧眼黄头总不知,问讯轮皴拄杖子,牢记取。
显大机,明大用,六月黄河连底冻。
千圣不携,已灵不重。
带角披毛异类行,漆桶漆桶。
有亦不管,无亦不管。
饭来开口,睡来合眼。
出佛身血,破和合僧。
馿腮马颔,逞技矜能。
堪笑灵山儿戏剧,聚头争看蜡人冰。
丹桂飘庭际,寒蛩语砌阴。
声声调雅奏,点点簇黄金。
尽情拈出,宴乐嘉宾,佛垄虽贫未是贫。
有一物,无人识。
或在东南,或居西北。
破草鞋跟踏着,价重千金;折拄杖头挑来,分文不直。
识不识,吴地冬瓜,镇州萝卜。
一月行空,千门赏玩。
自己光明,几人着眼。
马师父子尽力揩磨,不得一半。
诸人要见真月么,何似破漆碗。
正令全提,无在不在。
簸箕有唇,洞庭无盖。
若作奇特商量,入地狱如箭射。
不作奇特商量,入地狱如箭射。
地僻云深,秋高境寂。
堂户凄凉,无人面壁。
浄地上谁肯狼籍。
甘菊舒黄,茱萸喷香。
渊明错会,耽赏重阳。
采采东篱下,南山见未忘。
刚道花枝有短长。
茧足寻庄到海门,天衣往事与谁论。
长空雁影沉寒水,瘦立西风几断魂。
鼠窃竺干,身逃震旦。
合火分赃,儿孙无眼。
死款诸方不言,今朝佛垄分明断。
以何为据,看。
无量劫来,七颠八倒。
打破虚空,全身入草。
佛垄开炉,寒灰死火。
拨著星儿,弥天罪过。
笑倒嵩山破灶堕。
冬至日舒长,这个长多少。
虚空为尺不能量,蟭螟眼中盛恰好。
盛恰好,衒惑神光,迷逢达磨。
我也无端到住山,忙忙业识不曾闲。
白云拂尽到枯叶,恐碍采樵人往还。
寒松瑟瑟,幽鸟关关。
家私花擘尽,谁道语音蛮。
生平说大脱空,今受活地狱报。
一片无骨舌头,数日和根烂了。
古桧吟风,寒鸦布阵。
不落见闻,几人错认。
不错认,道士擎拳,阇梨问讯。
祝融峰,万年松。
翠阴笼鹤,瑞气蟠龙。
用献圣明天子寿,枝枝叶叶自春风。
入荒田不拣,信手拈来草。
纬地与经天,头头俱是妙。
打成一片见全功,碧眼黄头俱靠倒。
岂不见长庆棱道者坐破蒲团,一个两个三个,四五六七个,家风狼籍知多少。
大道无方,至尊无位。
睿哲文明,垂衣而治。
尧风舜日万斯年,举世无思不戴天。
高价卖生姜,雪真珠满床。
清贫虽彻骨,富敢鬭君王。
灼然如是,脍身为食,渍血为浆,尽情供养,犹未相当。
若也未是,和烟耕绿野,枯笛送斜阳。
这一灯,处甚起。
没踪由,难拟议。
三贤十圣眼见如盲,芥狗泥猪放光动地。
大家吹灭暗中行,然灯佛在你脚底。
浪荡贪观野鸭儿,犯丛林合讲清规。
鼻头捏破知惭愧,烧炷枫香供养伊。
枯木糁瑶花,虚庭封玉砌。
少室谩安心,神光空折臂。
不堕功勋一色边,阑干谁共倚。
四十九年,欺胡谩汉。
疾入涅槃,救得一半。
谛观紫磨金色身,涴却娘生眼。
我有一机,极尽玄微。
饥来吃饭,寒来着衣。
我有一句,包罗今古。
犬吠枯桩,猫捉老鼠。
花锦蝶翻红,柳烟鶑织晓。
曾不动机丝,夺尽春工巧。
玄中玄,妙中妙。
三世诸佛觑不破,历代祖师穷不到。
穷得到,寒食清明,家家拜扫。
路透清波,山横翠壁。
楼阁门开,从这里入。
三十二相,八十种好。
马颔馿腮,弥天罗过。
新法华,因甚刺脑入胶盆。
过在你,殃及我。
正直聪明,风流儒雅。
坚护法城,策勋千载。
李将军有佳声在。
灵鹫峰前,热血相喷。
觉城东际,陷坑无底。
失脚休论后与先,痴翁何似我风颠。
智与理冥,神与境会。
碎维摩床,断毗卢髻。
碧眼黄头着眼觑,百杂碎。
借家传帝网丝,下公子仙鼇钓。
捩转衲僧鼻头,撩拨诸方一笑。
鲲化鹏飞总未知,推蓬对月平分破。
却请维那,扬帆皷棹。
韩柳肺肠,苏黄骨髓。
点着禅衣,香风匝地。
七十二峰增秀气。
共饭江湖,何须晙鬭。
含血喷人,先污其口。
结成不共戴天冤,句句无非是骂门。
三百斤铁枷,数载无人荷。
飏在壁根头,只得冤仇到。
口款分明不可翻,老肩无力也须担。
尊贵中来,报土无差。
琼琚庭院,锦绣楼台。
何似灵山听法华,联镳稳驾白牛车。
老倒住山,全无伎俩。
揖客低腰,逢僧合掌。
虽然俯顺时宜,不碍当机收放。
鲲化鹏飞羽翼齐,抟扶一举青霄上。
卢老无端飏下柴,碓头舂出古菱花。
恶声千载成狼籍,养子谁人解克家。
三伏走人间,炎蒸汗如雨。
非无休歇时,亦无栖泊处。
拄杖子,脊梁生铁铸,浩浩尘中能辨主。
归来息影翠微深,抹月披云,截断千差路。
篱菊铺黄,茱萸喷香。
渊明错会,耽赏重阳。
何似林间衲子,无荣无辱,无可思量。
饱噇香积饭,高卧古禅床。
是佛是魔俱扫迹,献花无路鸟空忙。
湖山苍苍,湖水茫茫。
丹枫飘锦,金橘铺黄。
明眼衲僧,随境转圣凡,无处觅行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