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收幽谷静,雨歇幽涧鸣。
风暖幽鸟语,日融幽草青。
二祖不知,截断一手臂。
归宗不会,拭坏双眼睛。
致使衲僧,个个半疑半信,半醉半醒。
争知道自来满口,咀华而嚼英。
九十日一夏,始终无缝罅。
拶到末梢头,有个好说话。
长爪梵志注九经,瞎眼波斯书八卦。
雪山层层,雪涧冷冷。
瞿昙过去久矣,今宵谁覩明星。
奇哉,低声,恐成妄语诳众生。
猫弄鼠,猿禁猴,云门固是有杀活机谋。
检点来,依旧出不得者僧话头。
皎皎月沈波,萋萋草泣露。
良哉观世音,不会转身句。
觉而动,照而寂。
云浄月明,波停水碧。
圆通触处露全身,依旧脚跟浮逼逼。
朝向廛中游,暮打市里过。
滞货卖不行,頼是肚皮大。
西竺干,东震旦。
遍流毒,是者汉。
不知赚了多少衲僧,至今八错七差三马九乱。
树烟漠漠水沈沈,父子相抛用贼心。
授了衣盂连夜渡,钉桩摇橹到于今。
倚胡床,执白拂。
三十三人,尽底籍没。
却将一默对文殊,兔子何曾离得窟。
生不居家,长不出嫁。
一柄笊篱,天上天下。
虽然不直分文,只是无人著价。
无圆位中,一毫难状。
于第二门,有个模样。
长安城里卓红旗,鴈荡峰头翻白浪。
更要不覩是籍没一切人家财,犹要算白帐。
握三尺铁,震一声雷。
刚把密旨,翻作祸胎。
流落西村李翁田地上,丛林又是一番灾。
夜叉心,菩萨面。
动则云翻大野鬼悉惧闻,静则练绕长溪人皆喜见。
有一道迷魂呪,三千里外学念者也灵验。
似马无騣,似牛无角。
描摸出来,非常大错。
错错,万古一崖倚寥廓。
搭一只手,挥三尺铁。
天下衲僧,望风胆裂。
岂料丰干院里撞著个匾头魔孽,尽把家私俱漏泄。
却向玉融侧童峰前,对人点胸,背地吐舌。
密运玄枢,恢张要旨。
名邈得来,成甚面嘴。
若是金毛狮子子,誵讹岂止三千里。
轩昂气宇,矍铄精神。
木鸡驱成鸾凤,刍狗逼作麒麟,世上知心能几人。
干之下,坤之上。
有一宝,无异相。
刚地描摸出来,便见许多模样。
引一切人到面前,学算鬼丁帐。
头颅突兀,面孔鳞皴。
刚把一茎灯草,对人秤作半斤。
阿呵呵,从教道月明照见夜行人。
寒岩其骨,槁木其形。
解语非舌,能言非声。
埏埴立于未立,气质成于未成。
自者般伎俩,也有人描模上丹青。
貌兮藓石,形兮云松。
口捷如哑,耳聪若聋。
布重网无明山上,荡一楫烦恼海中。
吽,五日后也有个弄脱空,水底放出泥大虫。
怒具慈悲,喜怀惨酷。
指方为圆,拗曲作直。
不特凿石栽花,兼要堆云种竹。
五五合成三十六,好彩是汝不学他,学他和汝入地狱。
霜茁其巅,云横其肩。
眼无一角,鼻少半边。
太湖水底走马,洞庭山上撑船。
天下衲僧名不得状不得,取不得舍不得,一齐唤作教外别传。
眼无筋,头无脑。
是个非个并除,佛兮魔兮俱扫。
须弥山折筯挑来,眉毛上悬挂恰好。
是谁识他,观音长老。
米里有虫,麦里有面。
非是老卢,何曾觑见。
见不见,八角磨盘空里转。
漆桶一枚,无大得大。
鼓合丛林,翻成口过。
有语不勘玄机,有棒不打铁磨。
南屏今日开眼放一个,咄咄咄。
山头云,天上月。
云月有殊,光影无别。
此是吾端的,不许见,不许闻。
大唐国有人,必能辨,必能别。
不妨卷去挂向大溪头,教他几个横论竖论东说西说。
须弥绕白日,碧落穿红霞。
唤作真则错,唤作相则差。
只此一门难摸索,赚他几个失脚走天涯。
一见便见,一得永得。
有影无形,易辩难识。
大唐不许藏踪,日本那容隠迹。
扶桑夜半日头红,不妨背手拈起一观,决定头斜面曲,鼻横眼直。
灵山密付,少室亲传。
或长或短,或方或圆。
直下若能提得起,优昙一朵瑞祇园。
怪石嵌空溅碧流,从来无路与人游。
莫嫌立处孤危甚,要与东山作对头。
百草头边意已赊,鞭绳放下卧平沙。
觉来古岸东风急,横笛一声山日斜。
踏断草鞋,拗折拄杖。
彻底风流,匙挑不上。
拟问如何,擘面便掌。
冷地无端错喜欢,却将鸱吻对门安。
引它铁作面皮汉,千里闻风也破颜。
平常用处黑漫漫,十二时中没两般。
大小赵州噇饭汉,斧头返被蛀虫钻。
一味放落魄,谁人柰得何。
忽然刀斫手,依旧著摩挲。
曲曲弯弯地,明明白白中。
当轩开阖处,一隔为谁通。
去年共遶涧滨行,话尽山云海月情。
芳树幽禽尤记得,风前时作两三声。
古镜未磨黑似漆,及乎磨后也模糊。
忽然打作百杂碎,笑倒当年舜老夫。
绝消息时消息,不流通处流通。
未达曹源渊奥,依然两段不同。
烟霞影里苍苔面,山水光埋古柏身。
为报梦庵休诸梦,老僧不是梦中人。
狗走抖擞口,猴愁搂搜头。
瑞岩门外水,自古向西流。
赵老七斤衫,提来用恰好。
若更问如何,且去青州讨。
草舍柴门僻更幽,何期过客也经由。
蒿汤备礼不知愧,犹对傍人卖口头。
前头计较既不成,后面安排亦不是。
古时若有今时人,不落他家圈里。
树动风摇,尘生云起。
太上老君,何曾姓李。